卑微低调的糖蒜不想更新

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,我总是因此痛苦,可这也是我永恒的希望。

【嘎龙】《单身妈咪》第七章

宇扣安麦的大三角故事,这一章更多讲些离婚前的故事。


第七章


1.

郑麦扣从不带晓宇回自己家过夜,就像12点的南瓜马车一样,外边的路灯一亮,就能窥见他神色里的为难,似乎怕什么人突然回来撞见他同年轻男子幽会一样,这个时间,又有谁会冒失上门看望他一个单身的、离异的男人。

晓宇拎着两手的袋子,里面满满当当,郑麦扣包了上百个饺子给他,说是最近学术交流很多,没空陪他吃饭。

“我自己又不烧饭吃。”

“每个饺子都是我亲手包的,要是浪费了我会生气。”

晓宇哼了哼,还是不满,才年中,怎么就要开这么多盛大的学术交流会议,在院子里搂着人压在铁质围栏上又啃了好几口还想得寸进尺,被郑麦扣不算温柔地推开:“说了今天不行。”

“我又没干什么~”

黏糊糊的还不死心,郑麦扣也被他蹭得冒火,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,他心一横,膝盖顶了一下不安分的那处,听见对方吃痛的声音,才板着脸冷着声音说:“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。”

“快回去吧,到家给我说一声,等这些都结束我可以休年假,到时候带你跟安安出去玩几天。”

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甜枣,但已经成年的男人不能当小孩子哄,晓宇心里想问他,在你心里我就只想着这种事吗,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留下来抱着睡一晚吗,平时也要十一二点睡的人为什么九点钟就要赶自己走。

“那你,那你不准,不准乱给别人wx。”

把心里的话硬生生吞下去,扯了点没头没尾没脑子的醋,晓宇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隐藏真实想法,郑麦扣揉了揉他的脑袋毛,总算把人送走了。

 

 

2.

晓宇远远地不见了身影。

郑麦扣有些疲惫地阖上院子门,转身回了家里,其实对于一个工作繁忙的成年人来说,下了夜班还要出去约会简直是酷刑,电影看到中场,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嗡嗡响了,商业片本来笑点就很做作,手边的奶茶甜腻,爆米花也散发出一种多吃一口血糖就要危急值的信号,配上身侧晓宇以及其他年轻人的精神漂亮的脸蛋,无一不提示着他年龄带来的差异。

如果是休息天的第二天,已经满足地补了一天觉以后,郑麦扣也许会是另一种感受,但是他又有多少连续休息的时候呢。

泡澡的时候,郑麦扣突然想起来,离婚前两年,安东尼忙得脚不沾地,常常半夜回来倒头就睡,第二天一早又强撑着早起,洗个冷水澡喝杯浓缩咖啡就开始看平板上那些文件报表。郑麦扣相同他说几句话,闹闹脾气,都找不到机会,两个人甚至长达三个月没有任何夫妻生活。

那时候郑麦扣怎么做的,故意不让他进主卧睡觉,把他敢去客房,说他回来晚影响自己休息,说他有时候不洗澡进被窝自己心里膈应,安东尼是个锯嘴葫芦,加上过度疲乏,竟然不做抵抗,望着倚在卧房门框上的、穿着日式浴衣光着腿显然别有所图的郑麦扣,问他能不能帮忙套一下被子,他一个人弄不好。

他最近真的很忙很累,鬓角爬上了一些花白。又平添许多成熟男人的魅力。被这样的丈夫拒绝,郑麦扣更是满心委屈,扭头就拍上了门,不管他的死活,第二天一早发现,安东尼竟然在沙发上和衣而眠,盖的是一床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毛毯,又扎又不暖和,睡得很浅,听见声音就醒了,对上郑麦扣似愧疚似怨怼的脸,什么也没说,越过他,回主卧洗漱。

那以后,他们的感情似乎更差了些,说句相敬如冰也不为过。郑麦扣坐在浴缸里捂了捂眼睛,离婚后才知道,那时候安东尼在经历什么,商场的确如同战场,因为一些风向,许多不安分的资本企图联合起来侵吞他们,还闹了内鬼,阳谋阴谋,外忧内患,最严重的时候,工商税务审计轮着番去查,手段一个比一个狠,所有人都以为安东尼要完蛋了。

安东尼也没有十足把握。

离婚离得很干脆,将大部分不动产跟现金都留给了郑麦扣,但是公司股份还有其他的股票基金一点也没分给他。现在想想,那时候公司的股份很有可能变得一文不值,而安东尼把后路全都留给了他跟女儿。

那时候还有人撺掇郑麦扣去要股份,哪怕要了百分之一这辈子也能随意挥霍了,郑麦扣听得耳朵都起茧子,离婚的时候也没想起来问这事,只是不甘心,问他是不是外面有情况了。

安东尼很认真地摇了摇头,签了字就离开了,说是要去开会。

再后来,安东尼解决完了那些危机,又总是出现在郑麦扣的面前,他不说想复婚,也不解释那么长、那么惊心动魄的故事,与大部分的中年男人完全相反,丝毫不吹嘘自己。

就像现在,叠着腿坐在客厅的按摩椅上看手机,茶几上放着显眼的G家的购物袋,瞧见郑麦扣裹着浴袍湿着头发下来,第一句话竟然是:“先去把头发吹干。”

 

3.

这个场面太诡异了。

离婚挺久的前夫站在自己身后给自己吹头发,不带任何旖旎意味,只是像曾经做了上百遍一样。

郑麦扣怀孕的时候连头发都是安东尼给洗,香味廉价的洗发露,发出嗡嗡声音、容易有糊味儿的杂牌子吹风机,他们那时候太穷了,但是为了郑麦扣上课方便,还是租了学校附近的房子,低楼层的独单,两个人家庭出身都不差,一开始都不会过日子,经常月初顿顿吃肉吃水果,月末就要食堂一荤一素对付,甚至有过产检需要问同学朋友借钱的窘况。

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向家庭求助,但是安东尼家要他回去继续学业,但是这意味着在他硕士毕业工作稳定之前,郑麦扣都要看他家长辈的脸色过日子,能保障吃穿但是不能保障他的自在和尊严,郑麦扣家里更严重些,说什么也不会允许郑麦扣上着大学就结婚生孩子,尤其是听说了安东尼家的态度以后,甚至要他休学回家,把两个人彻底分开。

但是,现在安东尼却说:“我妈下个礼拜过生日,跟我提了好几次,想让你带安安回去看她。”

婆婆人很好,跟安东尼一样,面冷心软,在他怀孕的时候就总让人送东西过来,说是安东尼爱吃,冬天送车厘子草莓,夏天就是荔枝杨梅,安东尼碰都不碰,全部进了郑麦扣的肚子。生孩子也是婆婆看顾的,二十年前大部分人包括郑麦扣还不知道无痛分娩是什么,婆婆已经给他安排上了,有些人是月子仇,但是郑麦扣永远记着婆婆那时候的温柔善意。

她自己吃过生育的苦,所以事事周到。

但是在安东尼有所作为之前,婆婆并不算真正地接纳了他们。她告诉郑麦扣:“我内心也很矛盾,他的确辜负了我跟他父亲的期许,如果我们是个贫寒的、不能给你们任何助力的家庭,不管他事业会不会成功,最后你是一定要吃很多苦的,不是所有事结局美好就一定好的,有些过程中受过的伤害一辈子也没办法释怀,为人父母,谁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孩子把本来大好的人生搞得一团糟。”

她是个很有文化、很有见识的富太太,比郑麦扣做老师的妈妈说出来的话还要中听许多,虽然不想承认,但是郑麦扣当初敢上着大学就结婚生孩子这么任性,也有一部分从小娇生惯养的原因在,他是受宠的小儿子,妈妈不可能舍得生气不理他,果不其然,怀孕3个月,他打电话回家说想吃妈妈包的饺子,那个周末,妈妈就坐火车过来看他了。

他跟安东尼都是在家庭的期许和爱里长大,年轻时候生活的考验不过是家庭对他们刻意磨炼罢了,后来他们越飞越高,家庭除了一些关心,再也帮不了他们什么,甚至理解不了他们做的事时,有些父母会纠缠、会强调自己的人生阅历,有些父母会退居朋友的位置,只要求拜访和关心。

郑麦扣以前总说,老了要成为像公公婆婆一样得体的老人家,不给女儿压力,安东尼不相信他说的鬼话,现在就成天缠着闺女,以后指不定要搬到女儿女婿家给人做一日三餐,还要指手画脚人家的日子。

郑麦扣总要跟他吵的:“那我自己去,你千万不要跟着,你就跟别的老头子一起去钓鱼好了!”

现在,这种玩笑也开不得了,离了婚的老俩口怎么一起去女儿家住,带着二婚的老伴儿更不合适,更何况,郑麦扣新找的这个还跟女儿一般大。

越想越远,安东尼下楼一趟把购物袋拿了上来他都没发现,扭头看见知道怎么回事,想起白天的事,垂了垂眼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安东尼把那件衬衫拿了出来:“我知道什么?”他把郑麦扣连着衣服都推进了衣帽间:“试试,庆祝你第一次亲自带队去参加学术论坛,也预祝你课题结题成功。”

 

———

喵的,安东尼,你最好有很爱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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